文/杨清林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我以为这两句话用在李放身上,恰如其分。他的书房“华璞斋”地处闹市,书画杂陈,乐器琳琅,茶香袅袅,墨韵悠长。所谓主雅客来勤,到华璞斋做客的朋友,除了欣赏李放书法及其藏品,最爱听他横笛一曲,或吹奏萨克斯,诚为赏心乐事。
结识李放很偶然,那是在好哥们儿王维春的私宴上,三言两语得知他和我四哥杨宝林过从甚密,就拉近了我和他的关系。李放很健谈,是酒桌上的中心,大家都尊一声“放哥”,我忽然想起“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这两句与眼前主客相谐,以此为酒令,邀各位频频举杯,气氛顿时为之热烈奔放。几天后李放约聚,四哥到场,还有好几位朋友,气氛同样热烈奔放。当时我正细读陆游的诗,尤其喜欢“一树梅花一放翁”这句,就尊称李放为放兄放翁。
其实放兄远没到称“翁”年纪,他的阅历,他的胆识,他的文采,他的书法,他的音乐,归结到他的为人,以放翁誉之并不为过。
李放的主业是经商,身为辽宁力创集团长,涉及多种产业,而他为人津津乐道的书法、绘画、音乐、写作,乃至制作各种精致的皮包,与多财善贾的商人决不搭界。做好一件事不难,难的是做好一件事同时又做精多样事,李放何以如此奇?带着诸多疑问,我三次走进华璞斋,与方兄放翁交流,逐步走进李放精神世界。
李放和李仲元参加书画展
难忘部队大熔炉锻炼
“我对书法、音乐真是从骨子里就喜爱,那种笔锋与宣纸演绎出来的线条之美,就是流动的音乐,同样,我能体会到悠扬的笛声、悦耳的萨克斯也跳动的书写的韵律。书法和音乐就成了我的最爱。”
李放坦言,小时候学习书法和音乐的动机绝对不是想当书法家或者音乐家,可以说动机不纯,主要为了逃避繁重的农村生产劳动。
他出身在沈阳城里干部家庭,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干部和工人阶级差别并不明显。而且干部以身作则,对自己的子女要求很严格,往往安排最艰苦的工作。李放说,父亲所在的机电系统根据国家要求在农村开办知识青年点,供子女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知青点有近郊、远郊,最远的是内蒙古昭乌达盟。那个时候还没有知识青年回城的说法,也许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城的机会,要当一辈子的农民。父亲早就申明,自己的子女下乡就去昭乌达盟。李放是家中长子,听下放到那里的街坊说,昭乌达盟那地方太苦了,气候冷,活计重,吃饱肚子都不容易。
对昭乌达盟的恐惧,加之身体不好,患有严重的气管炎,每到冬天就犯,成宿隔夜咳嗽,很多时候不得不坐着睡着的。少小时的李放心理负担很重。那年头读书是最轻松的,学习成绩不重要,李放跟邻居穆老先生学颜体大楷,在少年宫学绘画。在学校属于活跃人物,文艺细胞发达,吹拉弹唱写字画画样样在行,参加各种文艺汇演,为班级和学校争得过荣誉。
1976年,国家出台在应届生中征兵的政策,改变了李放命运。
李放兴高采烈地报名参军,可是外科体检时人家发现他后脚跟长了鸡眼,第一轮就给刷下来了。他很失望,班主任孙戈老师很生气,找到武装部,极力推许自己的学生多才多艺,带眼的就会吹,有弦的就会拉,画画优秀,写字漂亮,不信就试试,给孩子一个机会!正好那次征兵要挑文艺兵苗子,武装部首长同意试试李放究竟有啥本事。孙戈老师找到李放,让他好好准备,成败在此一举。他背着画夹子、手风琴跟着老师到武装部,当着众人的面演奏一曲《蓝色多瑙河》,赢得满堂彩。李放顺利入伍。
北风烟雪的冬天,新兵集训,浓缩成一个字“苦”。李放横下一条心,冻死迎风站,决不当逃兵。寒风刀子一样,他站军姿,踢正步,爬冰卧雪,磨练自己,可以怪,三个月下来,他的气管炎咳嗽病奇迹般好了!
“我服役在工程兵部队机械连空压机道班,主要任务开山修隧道。在连队当文书、办板报,每次营里组织的板报评比我都名列前茅。因为是特招的文艺兵,经常参加文艺汇演,在演出队抄乐谱、刻蜡板,表现不错。后来留在团机关机关电影放映组,搞宣传,自学补习文化课,考上军校,毕业后提干并被选调到师级机关里当参谋。”
李放在部队干了18年。特别是几年的战勤科参谋经历,长足地锻炼了组织、计划、综合、协调能力,参谋必备的严、准、快、细、实的工作作风和“六会”基本功(读、写、画、记、传、算)李放熟练掌握。年终对所属团级单位分组检查,李放负责汇总材料,每到一地,他根据检查情况快速整理完毕,然后做讲评,再回机关汇报。那时没有电脑,所有材料都是手写,工作量很大。他每年有200天下连队,尤其走访最偏远部队做调查,把基层的动态及时反映到师机关,为领导决策提供参考。
军旅生涯一步一个脚印,这些经历为后来在地方工作、创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李仲元指点李放书法
历经生死把一切看开
1993年,李放转业到了地方,很快放弃了稳定的工作,投身商海,做自己喜欢的事。生意场就是战场,他有军人的刚毅,战勤参谋的缜密,做生意踏踏实实,来不得半点虚伪。经过艰苦打拼,竖起辽宁力创集团大旗,业务涉及房地产开发、广告、物业管理、汽车销售、出国留学培训等,在沈阳寸土寸金的太原街拥有自己的力创大厦。
我知道这种叙述过于笼统,因为所有成功的背后都少不了惊心动魄的搏杀,商场就是战场,丛林法则无处不在。
2017年李放发表一篇文《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对自己创业经商有如下描述:
当兵、转业、经商一切对我来说有些按部就班。然而十二年前初春那个危险的夜晚,却大大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天晚上,我开着刚买不久的轿车,行驶在家乡沈阳市中心一条道路时,被一辆出租车逼停在马路中央,接着从这个出租车上下来两个持枪歹徒,在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就给我戴上了一只手铐并逼我上车,可能是因我当时跟他们激烈的反抗与厮打,并大声向驻足人群喊:“他们抢我车,快帮我报警,快报警!”才使这两个歹徒放弃让我上车的想法,用枪逼着我把车抢跑了。车被抢后,那段时间我经常往公安局刑警大队跑,协助他们调查破案(这个案子到现在也没有破),一天刑警队的一名警员和我说:“你挺幸运的,昨天又发生了一起轿车被抢案件,被抢的驾车人还被杀了。”联想到我被抢当时情景,不由的后怕起来,生死一线间,阴阳两隔悬,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那一夜成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夜晚。
李放和朋友参加书展
那车被抢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这些年我经历了许多事情,生活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无论如何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总是象梦魇一样挥之不去,每个细节经常在脑海中过电影。一想起这件事,就让我想起“危机”这个词,危险与机会并存。从这种意义上说,车被抢这件事对我来说幸运不仅是肉体的,更是精神层面上的,因为它使我的思维方式有了很大转变,面对事物的态度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其结果也大不一样。车被抢以前,我的性格相对内向随和,随遇而安,与世无争。但自从这事发生以后,作为与死神打过照面的人,我的观念与思维有了很大改变,总愿把自己放在绝境处,总有种置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好象现在的每一天都是白捡来似的,再大的困难在我眼里也渺小起来,有点不怕天不怕地了,时间观念强了起来,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变的“狼性”与紧迫起来。
我的生意涉及房地产开发,二0 0一年我在家乡沈阳最繁华地段太原街开发建设一座写字楼,从拆迁到建设,每个环节都遇到了一系列困难。建楼时,甲乙双方本应按照所签定的合同进行施工建设,可给我盖楼的乙方,越是到工程收尾阶段,越是给我出难题,千方百计刁难拖延工期,以此要挟要多给打款。如此下来,不仅钱要多花,可能工期还要延误,更主要是已售出的的房子如不能按期交房,引起合同纠纷或是退房,那就犯了地产开发的大忌。我想过更换施工队伍,但这样做有许多麻烦甚至有不可预见的交锋及后果。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到了那个汽车被抢的夜晚,眼前的困难再大,还能抵得过那黑洞洞的枪口和两名穷凶极恶的歹徒给你带来的危险吗?因此,我当机立断,两害之间取其利,决定更换施工队伍。黑白较量打打闹闹自不必说,后来还闹上了法庭,最后还是以我胜诉结案。通过迅速更换施工队伍,使我在北方有限施工季节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对已售出房子的业户兑现了按期交房的承诺。
做人讲诚信,做生意讲诚信,诚信这金字招牌全靠意志与胆量锻造出来的。如今李放是成功的商人,他走过来的路充满荆棘、陷坑,异常凶险,亲身经历的“无头案”改变他的观念,在天灾人祸面前,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好像稍不留意,就要和这美好的世界挥手告别。于是他万分珍视当下的美好。
李放和李国忠
“我从小喜欢音乐,羡慕能在台上演奏乐器的人。记得小时候看到邻居家小孩有笛子吹,我就跟妈妈吭唧了半天才要到五毛钱,只能买根最便宜的笛子。也没人教拿起来就吹,姿势反了也不知道,吹了半天,也就是小曲小调的水平。车被抢以后,好象时间不等人似的,这些儿时候的梦想,好象都一下子都复苏了起来。2011年的一个早上,我在公园晨练时,结识了一位家乡吹笛子高手,我的诚意打动了他收我为徒,在这位老师的指点下,我刻苦练习,进步很快。”
李放说,在他学吹笛子的第二年,一次意外医疗事故,使他的左耳永远丧失了听力。“单声道”完全改变了他的听觉世界,优美的“立体声”再也听不见了,没有了声音定位,那种痛苦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还好,老天爷还给他留个右耳,比贝多芬强多了。经常自嘲要学习贝多芬“扼住命运的咽喉”,学笛子的积极性也更高,能演奏许多独奏曲,像《春到湘江》《扬鞭催马运粮忙》等早不在话下。还时不时的受邀上台演出,拿出场费呢。
有件小事很能说明李放的“笛趣”。他的车里一般都要放几根笛子,过去遇到红灯心烦气燥,现在遇到堵车吹上一曲,好不自在。一次正吹的起劲,前面的车都走了他愣是不知道,交警敲窗他才起车,幸亏玻璃贴膜外面看不到里面,否则挨处罚是一定少不了的。只是交警开单可能要费点脑筋,“这小子犯的是那条呢?”
事业走上正轨,李放最感兴趣的还是书法和音乐。起初在部队放映电影,搞宣传,写字画画吹拉弹唱还能派上用场。后来当参谋,各种文字活儿繁重,文艺特长发挥不出来,闲来吹吹口琴,都被制止。自己当老板,自己算了算,书法和音乐成为业余生活的主导。
转益多师追求新境界
“灯火流萤万家窗,月光散落疑是霜,天涯五载孤寂日,常觉翰墨比酒香。”这首小诗是李放在海南岛经商五年期间坚持临池学书的心里写照。
展开两幅长卷,一幅是《启功论诗绝句一百首》,一幅是《启功论书札记十一则》,这是李放今年临习启功书法的习作,两者间隔五个月时间。细细揣摩,前者以意胜,后者以形胜,“启功味”很浓。
“我从小喜欢书法绘画,转业地方生意稳定以后,就把这些爱好都捡了起来。书法上我拜辽沈名家孙德洲、李仲元大师为师,一天的忙碌后,灯火阑珊夜深人静时,挥毫泼墨艺海泛舟,《兰亭》《圣教》笔耕不辍,经过多年习练,我现在是辽宁书法家协会会员,沈阳市书法家协会理事,作品多次参展获奖。”
李放小时候跟书法启蒙老师穆老先生学颜体大楷,到部队搞宣传受当时写大标语多用魏碑影响,刻苦临写流行的魏碑字帖。转业地方后,李放认为要学得书法真谛,需拜名师。后经朋友介绍,在1996年年底他拜在孙德洲先生门下学习书法。
孙德洲是辽沈地区著名的书法家,魏碑堪称一绝。孙德洲对李放要求极为严格,一见面要求他临《始平公造像》帖100遍。李放多年对魏碑的情有独钟,遵从师命,一遍一遍临写,细细揣摩其中的奥秘。每个星期至少当面向老师请教一次,孙德洲不厌其烦指点、示范。李放参悟到了书法门径,取得较大进步。
孙德洲先生去世后,李放好像失去了魂儿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样写字,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后来经著名作家刘元举介绍,李放再拜辽沈名家李仲元先生为师,转益多师,仲元先生引领李放走向书法的新境界,书艺有了很大提高。
李仲元先生首先是学者,著作等身,其次是书法家,桃李盈门。李放说,李仲元先生曾给他讲过学习书法的为艺“三阶段”:第一阶段书是“大匠之功”。即要有匠人精神,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精益求精,这需要长期积累:第二个阶段是“学人所长”。涉猎广泛,采众家之长,并有自己的主攻方向,找到适合自己的艺术之路,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第三个阶段则是“诗人情怀”。写字的最高境界离不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各种知识的给养。
要达到这种境界,李放只有听从先生教诲,实实在在耐住寂寞,临池不辍。定期把自己的作业送到先生那里,请先生批阅。李仲元对他青眼有加,逐字逐句圈点,指出不足。对上佳的作品,还亲笔题字以示勉励。
我看过著名作家刘元举谈李放书法的文章,他说:
说到李放的书法,一定要说到他的恩师李仲元先生,十几年前,我还是他们师生结缘的牵线人。前些天,李仲元先生和他的弟子们在辽宁美术馆隆重举办的一场别开生面的书法大展,取名为“缘斋雅集”,缘斋实乃一“缘”字,仲元之缘,是耐人寻味的。仅就我对仲元先生的认知而言,他属于那种“桃李不言,天下自蹊”者,平生谦逊着,温和着,儒雅着。二十多个弟子结缘,济济一堂,如此高水平的展示,用李放的话说,“我没给老师丢脸”。没给老师丢脸,是作为弟子之一的李放的最大欣慰。李放的作品着实有着让人惊讶的地方。不能仅仅用成熟或者圆熟圆润大气或者遒媚劲涩之类的比喻,这些楷书、行书笔墨之间,挣脱了以往的莫名紧箍,有从容,有奔放,也不乏飘逸和洒脱。
这篇文章写于2016年。匆匆又是6年,李放书法精进,又是一种格局。
“在恩师这座艺术大山面前,我只是一粒尘沙。攀登艺术大山,路漫漫其修远,每一次跋涉,每一点进步,我都不断领略奇妙的境界。尽管此生距离山顶遥不可及,我坚信不会给老师丢脸。”
李放练习书法常常沉积在忘我状态,2022年初,他开始临习启功书法,对临,背临,意临,以各种方式揣摩启功书法的神韵。一部《论诗绝句一百首》加上序跋3000余字,十多米长卷,一个字不容许错,从头到尾写下来,就是一天时间。一笔一划,严谨规范,绝无燥气,绝无功利。他临习数十遍,这是心摹手追的定力,甘于坐冷板凳的功夫。
李仲元先生非常赏识李放这种执着,时常展卷点评,每每在李放的得意之作上写评语,这对李放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笛神”“萨仙”飘扬海南东北
“笛神”“萨仙”是李放的雅号。李放自己解释,一来自嘲,二来自勉。
少年学手风琴,凭一曲《蓝色多瑙河》圆了军人梦;五十岁学吹笛子,吸引海南电视台为他做专题报道;六十岁学萨克斯,与黑龙江资深音乐爱好者胡泓在哈尔滨中央大街上一起演奏中外名曲。李放的音乐之旅浪漫而多彩。
李放是摆弄乐器的天才,他收藏的乐器也是高档次的,书房华璞斋里的笛子、萨克斯都是品牌货。学萨克斯是零基础,他就是喜欢,见着会吹萨克斯的就请教,自己在家苦练,直到把教他的几位师傅“掏空”了。这样他就成了沈阳业余萨克斯高手,很多场合都能听到他的演奏。
李放的职业是经商,书法、音乐是业余爱好,在海南做生意时,有一次他在公园里吹笛子消遣。正好海南电视台记者在采访,听到林中传来优美的笛声,顿时有了“黄鹤楼中吹玉笛”“长笛一声人倚楼”的灵感,寻声过去,只见李放如醉如痴地吹奏,大为欣赏。不禁临时采访了这位东北人。于是海南电视台制作了在海南建设大潮中的东北人专题节目,李放的笛声嘹亮了整个海南岛。
“笛神”虽是他的自嘲,却是他的自况。
著名军旅作家李占恒先生把李放引为知己,对“笛神”“萨仙”推崇不已。李占恒认识哈尔滨露西亚餐厅的经营者胡泓,他曾是部队文艺兵,精通各种乐器。每天黄昏胡泓都要在露西亚门前演奏手风琴,冰城乐迷和游客们被中央大街露西亚餐厅门前的乐声吸引,他演奏的《茉莉花》犹如低声吟唱,诉说着这条百年老街的岁月故事。成为中央大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李占恒突发奇想,联系和沟通胡泓和李放到中央大街一起来演奏。
李放和好友张玉琦欣然前往哈尔滨,见到胡泓,三人相见恨晚,张玉琦曾经是京剧演员,三十年警营经历没有改变艺术追求。他们愉快合作,倾情演奏《太阳岛上》《南屏晚钟》《贝加尔湖》《牵不到你的手》《回家》《爱的迷途》《爱在深秋》…… 在这一刻,音乐没有地域之分,对音乐的喜爱让爱乐者们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网友们纷纷拿出手机拍摄视频发朋友圈,并对他们的演出赞不绝口:“早就知道哈尔滨有音乐之城的美誉,果真名不虚传。”“悠扬乐声与这条老街才是绝配。”
李放对那次合作演出感触尤深,“哈尔滨的音乐氛围真好,不愧为音乐之城,能在百年老街演奏是我一生的光荣。有机会一定再到中央大街与胡泓合奏演出。”
2022年“八一”建军节来临之前,李占恒邀请李放拜访著名军旅作曲家铁源老人,他的军旅题材电视剧《戴布鲁斯1988》在央视热播,其中主题歌的曲子是铁源创作。铁源作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十五的月亮》等许多歌曲为大家耳熟能详。李放把《戴布鲁斯1988》主题歌歌词写成书法作品,赠送给铁源老人。
言语之间铁源老人听说李放是音乐发烧友,还自诩为“笛神”“萨仙”时,情不自禁竖大拇指。李放给老人回放自己演奏的笛子、萨克斯曲,老人仔细聆听认真点评,让李放受益匪浅。当天晚上,他写下《指尖下流淌出“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一文,发表在自媒体上,立即在朋友圈引起巨大反响。
对艺术的崇高敬畏
李放的才能是多方面的,音乐封神修仙,书法高调炫技,画画也不含糊。只是绘画需要大量时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就用摄影创作实现他的绘画艺术梦,佳能系列的“长枪”、“短炮”没少置办,还成了辽宁省摄影家协会的会员,还在相当一级的报刊上发表过摄影作品。李放的文章很棒,这么多年下来,也写了十几万字的东西,散文、评论、诗歌等屡见报端,优秀文章多次被《散文选刊》发表。散文《父亲节,想起爸爸被批斗后的微笑》曾入选年度最佳散文及《中国我最喜欢的散文》一书。
早年部队经历,让李放受益匪浅,写功力也是在那时练就的。当时部队建设有一种“只唯上不唯实”倾向,不求实效而追求形式,经常对基层搞“回马枪”式突击检查。李放经常下连队,深知基层连队情况,只唯上不顾下的官本位思想给基层加重负担,影响正常工作训练。他就写了一篇《慎杀“回马枪”》,在《解放军报》以特邀评论员名义在头版发表,引起很大反响。
我很喜欢李放《站在唐卡面前我们如此渺小》这篇文章:“张征北先生是国内顶级唐卡收藏家,是原辽宁省委常委省政协李国忠副主席好友,2020年10月13日下午受李主席之邀到征北先生唐卡艺术馆参观,收获满满受益匪浅,如用两个字概括话那就是‘震撼’。我对藏传佛教没研究,唐卡以前听说过,电视里也看过每到重要节日众僧抬几十米长巨幅唐卡上山展画做法事等,活了大半辈子零距离观看唐卡还是头一次。艺术馆座落在沈北一科技园区里,外表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也没有悬挂匾额,可走进艺术馆一幅高有七八米宽有三四米的巨幅唐卡映入眼帘,色彩之精美,画功之考究,内容之深奥与博大,令人震憾,大厅左右两侧还有尺寸差不多大小的两幅唐卡,征北先生边讲解边介绍,一步步带我们走进了神奇的唐卡世界。”
传世唐卡大都是藏传佛教和本教作品,具有鲜明的民族特点、浓郁的宗教色彩和独特的艺术风格,用明亮的色彩描绘出神圣的佛的世界。绘制唐卡人必须是非常精通藏传佛教的高僧,每幅唐卡有固定格式,祖师在上,本尊居中,弟子为下。颜料传统上是全部采用金、银、珍珠、玛瑙、珊瑚、松石、孔雀石、朱砂等珍贵的矿物宝石和藏红花、大黄、蓝靛等植物,这些天然原料保证了所绘制的唐卡色泽鲜艳,璀璨夺目,虽经几百年的岁月,仍是色泽艳丽明亮。传统唐卡的绘制要求严苛、程序极为复杂,必须按照经书中的仪轨及上师的要求进行,包括绘前仪式、制作画布、构图起稿、着色染色、勾线定型、铺金描银、开眼、缝裱开光等一整套工艺程序。唐卡艺术馆主人张征北,当过海军,主营环保科技产业,现已收藏唐卡近千幅,有几百年历史的唐卡就有几十幅,在国内也是属一属二的。
李放多次邀请朋友看张征北收藏的唐卡。每次观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真的感到自己的渺小。做为艺术发烧友,从事与艺术相关事也几十年了,尤其是研习书法也有三十余年,但站在唐卡面前,自己显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
李放和铁源、李占恒
采访李放是件很开心的事,他有自己的观点,又有多方面的实践支撑他的观点,不说空话,那么他的观点就能站住脚。
“我们对艺术缺乏敬畏之心,常常漫不经心不求甚解,甚至打发时间聊以自慰,与那些唐卡画师相比我们的差距是何等遥远。”李放对艺术是严肃的,从来不敢自称书法家、演奏家,自己从来都是业余爱好。“查查工具书,‘家’字含义较多,其中一种解释是掌握某种学识或从事某种专门活动的、达到一定水准境界人境界之人。能写几笔字,会画几笔画,摆弄几样乐器,就妄称书法家、画家、音乐家?实在不应该。”
书法是线条艺术,或行云流水,或长枪大戟,或丰腴,雍容大度,或瘦劲,傲骨英风,凡此种种无不给人以美的视觉享受。古人留下来的碑帖不尽然全是精品,也有糟粕,李放说,我们学习古代书法精华的东西,弘而广之,对那些糟粕,扬而弃之。他对近二三十年疯行的“丑”书、“奇”书,一向嗤之以鼻。尤其某些占据庙堂的墨公,利用自身话语权与主导权,把好端端的传统书法带进审丑怪圈,甚至到了无“丑”不成展,无“丑”不成腕的地步,并且用所谓的现代书法的称谓为之背书,而实际上只是哗众取宠,侮辱了传统。完全背离了传统书法艺术,误导民众,误人子弟。
不得不说当今社会“大师”满街走,“叫兽”多如狗,心态浮躁利益熏心,追名逐利急功近利,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明明连横都写不直的人就敢当书协主席。还公然叫嚣“为什么写的丑叫书法写的美的不叫书法”,光腚满街跑还自诩穿了新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厚颜无耻登峰造极。李放大声疾呼,这些人都该站在精美绝伦无比圣洁的唐卡面前忏悔赎罪,重新做人。
令众多人惊叹的是李放还有一手绝活儿,自己手工制作各种精美的皮包。我在他的手工坊看见林林总总的车、钳、铆、电、焊、缝纫等工具,李放还会修理各种家用电器,家里冰箱洗衣机等坏了都自己动手修理。这一方面小天地里几乎车、钳、铆、电、焊各工种都难不倒李放,写字作画吹拉弹唱都得退避三舍,真正展现了李放鲜为人知“大国工匠”的一面。
有人说李放的身上有多个标签,每一个标签都光彩熠熠,让人艳羡。我以为李放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或者说一种风骨,交朋友、做事脚踏实地,由此吸引很多人到他的华璞斋驻足,欣赏他写字、演奏,然后觅一小馆低斟浅酌。而且能到华璞斋品茗弄墨者,皆社会名流一时俊彦。从这一点看,我倒愿意视李放为民间社会活动家。
古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李放是一个做事认真,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人。不被世俗所累,创作、学习全凭兴趣使然,旷达豪迈,不拘小节。他只是不想浪费生命。
“其实,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用脚一步一步丈量过来的,每一脚都可能踏进死神的领地,甚至会有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你的脑门。因此,我们都要学会,在抬起一只脚和落下另一只脚之间的短暂时间里享受人生,在迈出下一步之前认真端详周围的世界,这一步说不定就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一步。你能呼吸的每时每刻都是上苍的恩赐,每个寻常日子都是无比珍贵,都应倍加珍惜。只要你愿意,每一步都是新生活的开始,都会带来一个全新的世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李放是一束光,照亮别人,给自己留下温度。
作者:杨清林,1984年毕业于沈阳师范学院,做过教师,从事新闻工作26年。写作熟练工种,发表、出版新闻稿件、文学作品、艺术评论等,专业找乐儿。现定居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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